解缘

斯特莱夫快递及其他（上篇）

#只是突发奇想的小短篇

“所以说，我的包裹又没了？”

“不只是你的。”前台懒懒地说，这个脸上一丛一丛叠着痘、荷尔蒙爆炸的小伙子似乎有点幸灾乐祸，“看到那些骂骂咧咧的傻x了吗？是的，没了，都没了。预定今天五点到的列车，在接近米德加的时候被炸了，三节车厢翻出了轨道，还着了火，什么都没剩下。”

“？”

“听说那些怖恐分子本来是准备炸军队那趟的，不过他们没调查清楚惯例晚点这回事，结果炸错了车。”

“？？？”

“你还在这里干什么？”

“我说——”金发青年吃惊地反问，“你们丢了我的包裹，难道不打算赔偿吗？”

“赔偿？”前台看了青年一眼，看到那蓬陆行鸟似的金发时笑了出来，“寄件的时候没有审核，谁知道里头是什么东西？你不就是因为这个才选择我们吗？违规品。要么你去举报我们——顺便把自己关进去；要么就去找那些怖恐分子讨吧，陆行鸟小子。”

直到从集散地走出来，游荡在回住所的路上，克劳德仍一脸做梦似的懵逼。他没想过这个，完全没想过——他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战士，星球的拯救者，杰诺娃天命之宿敌——在这趟改变星球命运的时间旅行中，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快递打败了！

他有着经验，有着力量，但是他只身一人，他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所有的准备工作，包括武器、交通工具、撤退计划之类的；所以他将部分工作交给了米德加的快递行业。感到光荣吧，拯救世界的任务也有你们的一份力量。但是天杀的，他需要的零件、魔石、伪造证件……无论是什么，就没有哪怕一次能好好到他手上。

——妈的，竟然还是被同行炸的。

诅咒着他们的愚蠢，克劳德一脸阴沉地打开门，回到简陋的临时住所。墙和天花板的接合处是发霉的，窗帘已经旧得遮不住光，地下怪异的照明让房间呈现出淡淡的绿色。只有一张桌子，一床简陋的木板，还有一些外卖的盒子尚未扔掉，除此之外没什么个人物品，甚至没有打发时间的东西。克劳德把新的外卖扔在桌上，开了罐冰啤酒，坐在床板上，慢慢喝着。

在他面前的墙上，被钉着一张萨菲罗斯的海报。克劳德就这么看着他，时刻提醒自己对他的憎恨，又回忆了一遍计划的流程，梳理其中尚未完成的关节，这才开始进食和休憩。

***

他憎恨自己的渺小。认真的。

如果有人胆敢嘲笑他的身高（事实上他并不矮，只不过是平均水准），那么就要做好被蛙变成真正的矮子的准备；但是此刻，克劳德真真正正憎恨起自己的渺小——在作为人类的尺度上。米德加巨蟒的尸体浮在沼泽上，金色的双眼蒙着一层死灰，身下巨大的血泊正汩汩冒着泡融入那滩绿色的泥潭中。他当然可以把他的战利品捞出来，拖到干燥的地方，特种兵的体质赋予了他这种力量。

但是他没法把它运回米德加。

克劳德的心都要痛死了。

想想吧，一整条巨蟒的鳞片，硬度与韧性的完美结合，绝佳的防具材料；蛇肉是可以食用的，尽管野生动物的肉都又老又柴，但作为口粮能节约大量宝贵的资金。可是现在，他只能拎着一个装满腐蚀性液体的硕大毒液囊（最值钱的部分），脚下躺着已经被融蚀掉一半的直剑，呆呆地看着尸体下沉。

他的鸟背不动那么多东西。此刻，他真的特别想念他的同伴们，各种意义上。

用陆行鸟诱饵重新把被吓跑的小家伙吸引回来，值得庆幸的是，行李都还在。灰黑色的矿石在行囊的缝隙里若隐若现，乌兹钢，与正宗同一材质——在他获得最终兵器前，至少不能靠着地下市场的二手货打倒萨菲罗斯。然而它们的密度也很高，对于一头陆行鸟而言，人和货加起来已经很重了，他实在无法在小家伙恳求的目光下添上更多负担。这群可恶的陆行鸟精。

小心将毒液囊打好结，挂在鸟鞍上。黄色的喙轻啄他的手臂，似乎因为上面腐蚀的伤痕而担忧。克劳德笑着梳理她的羽毛，发出安慰的咕咕声，他在拥有一整个陆行鸟牧场的时候学会了这个。腐蚀很快停止了，几乎是带着滚烫的热度，伤口开始愈合，几分钟后已经只剩下浅淡的疤痕，可以预见这小小的痕迹也很快会消失不见。

陆行鸟发出惊讶的鸣叫。

斯特莱夫的平安归来引起了不小的轰动。

平心而论，克劳德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惊讶的：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进出这座都市，从远方来，到远方去；即使有不少野兽与怪物徘徊，它们也不会出现在主要的道路上。

“可是你只花了三天。三天！”房东太太惊呼，她是那种随处可见的中年妇女，克劳德甚至没怎么注意过她，“如果不是你带回了他的信，我简直不能相信！”

“……哦。”干巴巴地回应。他好像犯了错误。为了节约宝贵的时间，他抄了小道，这比任何已知的路线都要快，也更危险。也许保持沉默是最好的。

“你吃过晚饭了吗？”她又问，话题骤然跳跃。

克劳德拿不准要怎么回答，他并不想与太多人扯上关系，这意味着之后神罗清洗的时候会波及更多无辜。但是在拒绝以前，他的肚子已经诚恳地咕咕叫起来。

“噢。来我家吧。”房东太太笑了起来，“你帮我送了信，总不能让你饿着肚子。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多副餐具而已，你不会拒绝的，是吗？”

他有点想念妈妈做的饭了。

在这个世界，这个时间点，妈妈还活着。但是克劳德并没有去看她。时间紧迫是一回事，但更重要的是，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。他真的很爱她，可是他也害怕见到她，恐惧将克劳德钉在米德加，挪不动一步。

真是奇怪，克劳德不是那种能很快与别人打成一片的人，但是在房东太太这里，这种虽简陋却温馨的地方，却能奇异地放松下来，倾听别人的家长里短，间或说上两句。晚上她还给他抱了床被子，克劳德在走近家门的时候才想起满室的垃圾，他不好意思地抢过被子，最后一小段路自己走了回去。

一切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。萨菲罗斯的海报还被贴了层膜，有毒。

早该想到的。房东有这里的钥匙，当然会来查看一下情况。但是克劳德把脸埋进被子里，嗅着干净的肥皂味儿，耳朵竟渐渐发红了。该怎么说……他对这种上了年纪的女性……没有一点抵抗力……

这是他来到这里后，第一次没有想着萨菲罗斯入睡。

***

不是……他一个要拯救星球的人，怎么又干起了快递了呢……？

克劳德困惑不已地接下又一个包裹，顺手塞进了后备箱。没法拒绝。屠夫米特在他差点饿死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时，给了他一些剩饭，还给他担保做了些零工。尽管后来克劳德给了他足够的回报，但是看见米特因为米德加见鬼的快递服务困扰时，还是不由自主地行动了。

这是最后一次。他对自己说。

“克劳德！”卖碎花小首饰的老婆婆挪着小脚飞快走来，“还有这个，帮我带给在牧场的孙女！”

“……喔。”

***

“我不明白，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。”杰西卡谨慎的抱着双臂，对不请自来的金发青年保持着足够的警惕。能轻易找寻到雪崩的据点、放倒他们的哨兵、堂而皇之地表明要跟他们谈笔生意，无论怎么看都来者不善。最重要的是，那双眼睛，渗着幽幽魔晄的毒素，是一双特种兵的眼睛。

然而他们不得不坐下来谈判，在老巢被端、最强大的战士巴雷特被一拳撂倒的状况下。

巴雷特用冰块敷着脸，恶狠狠地瞪着这个娘们似的臭小子。

“至少没有坏处。”青年耸肩，没什么表情，这让雪崩的人觉得他有些高深莫测，“总比你们漫无目的到处破坏要强。”

“我们只是在践行正义！”杰西卡忍不住反驳。

“正义，哦？如果你指的正义是炸了贫民窟，干掉的平民数量比神罗还要多——”

“屁股决定脑袋，走狗。”巴雷特啐了一口。

这个冒犯的词让青年微微一顿，英气的眉毛拧作一团，气氛登时紧张起来。他们不是他的对手，但若要搏命一战，也未尝不可。但是最后，他只是了然、又略带点厌恶地说道：“我不是什么特种兵。想想，如果神罗要安插间谍，为什么不找更合适的人？”

这倒是合情合理，但眼睛的异变也是难以解释的。杰西卡思索着，直到比格斯轻拍她的肩膀，悄悄咬着耳朵。

“我听说过这样一群人：接受过特种兵实验，最后却因为各种原因叛逃。他们当中大部分再也没有出现过，但是偶尔的，有一些从追捕中活了下来，在黑市里做着雇佣兵的营生。”

杰西卡眼神都变了。

“好吧，前特种兵先生——”

“？”不是错觉的话，青年脸上闪过一片茫然。

“说说我们为什么要接受这个提案。”

“哦……哦哦。”轻咳一声掩饰尴尬，青年流露出少许不自觉的青涩，“你们难道没有考虑过吗？谁是敌人，谁是朋友？嘘——先听我说，我不想用沉默。”他拆下魔石，放在桌上，这个出乎意料的举动让他们都静默了，“是的，神罗是我们共同的敌人，’我们’，所以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——伤害潜在的盟友，把所有人都推到对立面？”

“正义是需要牺牲的，可不是什么过家家的把戏。”巴雷特冷哼一声，“指望那群被薅毛的羊羔，倒不如自己动手来得痛快。”

克劳德露出了一种……宠溺的表情？巴雷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，浑身不自在。

“你忽略了群众的力量。”他柔声解释，“他们是任人宰割的羊羔；但同时，他们是魔晄炉的工人，是餐厅的厨师和服务员，是理发店的员工……他们构成了米德加，无处不在，无孔不入。为什么不试着去争取他们的支持？”

这是雪崩的人从未想过的。像是打开新世界的大门，一切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面貌向他们展露。他们震得说不出话来，瞪着青年，久久无法回神。

“所以……这就是你开快递公司的理由？”良久，巴雷特无言地问。尽管青年说得很有道理，但他还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。

“不全是。不过我想，我们确实有共同利益。”

青年友善地向他伸出手，巴雷特没有接，让他尴尬地悬在半空。青年没有生气，只是无奈地问，“不用这么小气吧？或者我让你揍上一拳？”

“我难道连知道你名字的资格都没有吗？没礼貌的家伙。”

青年愣了一下，笑容淡淡地浮现在嘴角。巴雷特的心可耻地重重的跳了一下，旋即唾弃地呸了一声，这张脸太他妈有欺骗性了。

“克劳德。克劳德·斯特莱夫。很高兴成为你们的同伴，巴雷特。”

巴雷特伸出手，错开克劳德的，然后握成拳，佯怒地、轻轻地锤上他的肩膀。“同伴？我们得再考察一阵子。”

克劳德才不管这个死傲娇，在心里小小地欢呼起来。计划成功了一大步，如果之后能争取到希德和他的飞空艇，那就更完美了。

他算是明白了，如果不能帮贫民窟的人解决他们的快递需求，可能直到萨菲罗斯去尼布尔海姆放飞自我，他都没办法抽出哪怕一点点时间来关注神罗。无法拒绝的礼物，然后更多的请求，再更多的礼物……简直是个永远的死循环。

但是现在，在昔日的同伴的帮助下，他终于可以拥有自己的时间。

不过，盖亚啊，再次认识他们的感觉真好。他终于又有了同伴，这种感觉像是……你的背后永远有人支撑，从此无所畏惧。

***

假的。都是假的。

克劳德怀疑自己雇佣的是假的雪崩。他的麻烦非但没有减少，反倒以一种可怕的比例上升了。

管理上的麻烦是一回事，毕竟本质上是怖恐分子，对于这种系统化的、纤细的公司制度难以适应。不过考虑到巴雷特的威望，以及克劳德在领导这件事上小小的经验，一切还能勉强运转。最大的问题还是来自神罗——想想，这么多在通缉名单上的罪犯，聚集在一起，神罗会让他们好过吗？

这种麻烦是在预期中的，但是克劳德没想到，雪崩在特种兵面前，是如此的不堪一击。

平心而论，他们确实足够强大，这也是为什么克劳德会向他们寻求帮助；但是优秀和卓越是截然不同的，甚至不需要一等兵那个级别，普通一些的特种兵便让他们吃尽苦头。所幸没有损失太多人手，但是这个问题，不得不想办法解决。

克劳德没有办法每次都及时赶到，也不能永远保护他们。他必须想出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。

***

“老实说，这不是你的风格；你到底想干什么？”

“我也不知道。我觉得我现在做的事，和我最初想做的事之间，甚至没有一点关系。”克劳德有点绝望地说，“我他妈甚至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。”

“喂！拉老子下水的是你！别这个时候打退堂鼓！”

“我不是……我没有……我只是在思考人生……”

巴雷特怀疑地看了他一眼，又重新研究起地图。车队正在出米德加那段开阔的平原上行驶，以他们一贯低调的风格而言，太明目张胆了。毫无疑问，这次旅程一定会被神罗盯上，说不定会趁此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。

奇怪的是，巴雷特却没有怀疑克劳德背叛了他们；他甚至相信青年有自己的计划，能完美地保护他们的那种。但是无论如何，巴雷特也得有自己的准备。

“来了。”克劳德忽然从货物之间站起来，望向天空，“让车队停下。”

“什么来了？”

没等巴雷特再问什么，漫天火光以雷霆万钧之势扑向他们，狂啸着撕裂了空气！一瞬间巴雷特竟然没反应过来，呆呆地看着『彗星』带着毁灭的力量轰然砸下，那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……不再是凡人可以触及的领域……

当他终于稳住心神，举起机械手臂打算拼死一搏时，半透明的天幕已然撑开，将他们牢牢地护在其中！

“我靠！你竟然把护盾用成了全体魔法！”

咒骂被淹没在轰轰烈烈的爆鸣声中。与震耳欲聋的爆炸相比，护盾之下的安稳就平静得诡异了。巴雷特仰头，看着屏障被砸出一圈又一圈荡开的波纹，却不容置疑地、坚固可靠地将他们牢牢护在其中。就好像，只要这个人在这里，没有人能越过他的防线一步，而他们将永远处于他的羽翼下。

巴雷特可不是那种任人保护的家伙。他集中注意，寻找敌人可能的落点。

“散开。”克劳德咬牙挤出几个字。

“他们都是战士。”巴雷特坚持。

魔石大放异彩，直到裂痕突现，光芒摇曳着褪去。克劳德或许很强大，但是魔石不行；这种普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，在他手里就像消耗品一样，承受不住地开始崩碎。

巴雷特咬咬牙，跳下车，“你给老子等着！”

护盾终于在狂暴的攻势中破碎，当漫天黄沙散去时，地形已经被彻底改变了，起伏的小山峦被夷为平地，平地又成了低洼。杰内西斯梳理了一下红发，想将那些恼人的沙尘拨去，发现这毫无作用后只得暂且作罢。他提着剑，准备把这些老鼠一网打尽。

手持长剑的敌人拦在他的身前。

“就是你？”杰内西斯轻蔑地问，打量对方已经破破烂烂的衣服，心中却有些赞许。守护与破坏，往往破坏是更简单的那个。“折损了我们那么多精锐，想必你已经有心理准备了。”

“没有折损。”青年冷不丁回了一句。

什么？“狡辩可逃避不了你的命运。”

“我把他们都活着放回去了。”青年在奇怪的地方坚持。

“……你非要关注这种无关紧要的细节吗？还是说期待我饶你一命？我会尽力的。”

克劳德重重的地叹了口气。杰内西斯感受到了浓重的嘲讽，就像面对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，这惹恼了他。他发誓要给对方一点教训。

两团身影很快纠缠在了一起。红色与黑色，更多的是杰内西斯咄咄逼人，狂乱的裂痕划过大地。这头奇异的陆行鸟只进行了必要的反击，阻挡攻势的动作恰到好处，又滴水不漏。他看起来甚至还有点走神。

又是一声碰撞的锵鸣，火花闪烁，双方的剑死死地锁在一起。杰内西斯压低了对方的剑锋，笑容逐渐扩大，剑身发出熔炉般耀眼的白光，极致的热度瞬间膨胀。他的剑以耐火材料制成，能够承受魔法的炙烤，那么对方呢？

滚烫的水蒸气瞬间涌遍了视野，喷得杰内西斯措手不及。冰魔法。杰内西斯迅速脱离雾气弥漫的区域以确保视野，但是整个人已经混着泥水，狼狈不堪了。他怒视对方，不得不承认，这应变速度还算可以，是名值得尊敬的战士。

杰内西斯是这么想的，直到他的膝盖中了一枪。他太过注意面前的对手，以致忘记他们有一大群人；他压根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。

“你——你们——！”

克劳德耸了耸肩，开心地与偷袭成功的巴雷特迎面碰拳，无论什么时候，他们的合作总是如此默契无间。

“卑鄙无耻！”

“我不是一个人。”克劳德理所当然地说，“我们是一个团队。”

“……这就是你偷袭的理由吗！”

“说得好像你没偷袭似的。”巴雷特给了他一脑刮，终于让这张聒噪的嘴陷入安静。

***

奇耻大辱，真正的奇耻大辱！

杰内西斯宁愿自己被杀掉，光荣地战死，也好过现在这样，毫发无损地被放回来，就好像他和那些低级的特种兵没有一点差别。好了，现在全神罗都知道了，拉普索道斯中将输给了小小的C.S.快递，甚至被他们怜悯地打包寄•回•来，顺带做了一波商业宣传。

他的失败是影响极大的。这是另一个令他感到苦涩的地方，甚至比受挫的自尊心更难受。

神罗方面正在考虑与C.S.快递的谈判。作为最后手段的萨菲罗斯得到的指示是待命，即使不认为银发将军会输，神罗也不想承担这种风险——杰内西斯的失败令他们的态度发生了转变，格外小心谨慎起来。

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群狡猾奸诈怖恐分子。杰内西斯认为有必要挽回自己的错误。

“安吉尔。”他推开朋友办公室的门，对方正在摆弄新到的盆栽，“我需要你的帮助。”

『我们是一个团队。』

杰内西斯默念着这句话，一遍又一遍，然后扬起残酷的微笑。说得好像他没有自己的团队一样。如果这是团队战，那么他的队友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。他确实抱着这样的想法，直到发现……安吉尔脚下丢着C.S.快递的包装。

杰内西斯瞬间就炸了。

“嘘，嘘——！”安吉尔露出心虚的笑容，看着这样一张正气十足的脸，你甚至不能想象他正在里通外敌！“其他公司的快递，包括神罗的，总是粗暴地弄坏我的植物。再说了，C.S.快递收编了那些捣乱的怖恐分子，降低了米德加的犯罪率，也算是件好事。”

去你妈的团队。

但最终，杰内西斯也只能无力地吐出几个字。

“……叛徒。”

***

总之——克劳德如释重负地想——C.S.快递总算在米德加站稳了跟脚，从此以后，米德加的快递水平得到了质的飞跃，可喜可贺。

……等等，最开始他想干什么来着？